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恒基小说网 www.hengjishizheng.com,极道尸修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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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垆边人似月,皓腕凝霜雪。一盖着红盖头、身着婚服的女子捂着脚踝,身子骨柔弱的经不起摔。沉默宛如她娇小的身躯,缱绻而柔软。

    “呜~官人,我刚给亡夫上完坟,这夜黑风高的,瞧不起路,回村时不慎跌倒。好疼,你能扶我去旁边那座庙里歇息吗?”

    其中一个和尚见着弱不禁风的小寡妇起了歹心,暗想声音甜得定是个佳人,撸起袖子也无暇顾及这偏僻地为何出现一女子,不顾师弟劝阻背起女子就往荒庙里走。

    “娘子!我们走。”

    女子依偎在和尚身上,用纤细的手搂着和尚的肩。

    “官人,你叫谁娘子呢,我可是有夫之妇,很让人嫌弃不是?呜~虽然我那素未谋面的夫君狠心的弃我而去,让我成了寡妇......”

    和尚眸子里透着挑逗的神采,他傻笑着脑补起盖头下的女子眉梢微挑,如同一弯明月,散发着娇媚的气息,想着想着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。

    “哎,若是我啊,可不会这么负你,我定会好好疼爱你呢。”

    女子忧郁的轻叹,声音被苦涩渗透,轻飘飘的字却沉甸甸的,疲惫不堪,她说到情深意切之处带上了细微的哭腔。

    “官人,你说笑了,若是有人要我,我巴不得以身相许,可现在,坐花桥也成了空想,谈何白头偕老。唉,村里的江先生说我有克夫的命,是我不好......我真该以死谢罪,随我亡夫而去。”

    和尚见女子泣不成声,便为此打抱不平起来。

    “江疏影?说起他,我就来气,他狗屁不是。平日里就使唤人端茶倒水,压人一头,他就一个跳大神的戏子罢了,没那怜香惜玉的精神,不是啥好人。娘子,我看咱俩就挺般配的......”

    女子干涩的偷笑几声,嘴角不自然的撇了撇。

    “嘻嘻,可不是嘛~我也觉得呢,你若不弃,我愿与你成为结发夫妻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这好事?”

    “我们说好喽,掀了盖头,我就是你的人了。”

    阎十一跟着后头一脸嫌弃的看着这调情的二人入了荒庙,那寡妇怕不是啥勾人心魄的狐狸精,中元只身一人在这荒山野岭也不怕慎得慌。

    那寡妇生了张媚骨子脸,只是脸色惨白、面无表情,皮肤已经失去了弹性,变得如同皮革般僵硬。空洞无神的眼珠似死不瞑目般,合拢的嘴里传出沉闷的声音。

    这张脸被昏暗的朦胧所掩饰,眉目依稀,在眉锁骨上,有一道浅浅的断疤。

    在和尚掀下盖头后,寡妇羞涩的往和尚怀里钻,暗地里将脑袋垂在和尚肩上嗅了嗅。

    和尚宽衣解带时,闻见靠在自己身上、一动不动的寡妇嘴里咯吱作响,耳畔传来“嘶嘶”呼气声。他再看去,那寡妇脸上已经被啃破个血窟窿,里头还有个毛茸茸的脑袋在咀嚼着什么。

    寡妇外头的脸上血污遍布,脸皮重程度腐烂,脸型呈现扭曲状。几只白胖的蛆虫在脸上蠕动,只要是稍微用力的晃动,脸皮夹杂着蛆虫窸窸窣窣的掉落。

    和尚惊呼一声,把寡妇推开。那寡妇的脑袋被里头的东西啃得掉了下来,恰好掉在和尚肚子上。

    和尚这时才后知后觉自己肚上开了道血淋淋的大口子,那寡妇脑袋一下子滚进里头了,填上了凉飕飕的血洞,像夹心的馅儿,只不过是肉包肉。

    寡妇头颅里空荡得脑髓都被吸食了干净,眼珠子一爆一个。

    “啊啊啊!你是妖精!”

    黑狐舔舐着嘴角,面上阴森森的冷笑着,血珠子顺着眼角流下,嘴里却发出女子的柔声细语。

    “夫君,你怎跟我那天杀的亡夫一个德行?怎能言而无信?不爱我就去死吧......”

    阎十一寻思着自己干不了什么,反正着急是无用的,所以在目睹了那黑狐把和尚生吞活剥后淡定的转身离开。

    那黑狐对人的气息实在敏感,似乎察觉到动静了,突然猛回头直勾勾的望着庙外,往阎十一这边跑来,步子又快又轻盈。好在,那黑狐只是从他身旁的草丛跑过,卷起一阵血腥味的风。

    阎十一循着望去,见另外一个战战兢兢跟来的和尚被黑狐扑倒在地一顿撕咬,血溅当场,很快不见气了。食完人后也不怕别人瞧见,直接回村了。

    劫后余生的阎十一望着那黑狐远去的背影心里有数,那黑狐十有八九是江疏影。他这么想着,突然感到手掌传来疼痛,那掌柜给他的黑狗牙把他手掌给刺穿了——这东西能隐藏人的气息。

    阎十一惊诧片刻,想起掌柜那句“这是‘祖师爷’的意思。”,他捡起地上被血浸湿的僧衣与古籍,在瞧见上头的字后面上像是打翻的五味瓶,更是惊疑不定。

    泡花的文字像泪失禁哭花的脸,无数光怪陆离的景象与只言片语的书页中浮现。于中央肆意蔓延开来的墨迹似根茎脉络,也似团狰狞的火焰,炽热的浪潮下扭曲的文字逐渐消融。

    有些文字发生了变动,如人化为天,动化为劫,诸多如抽(抻)、自(目)、刁(习)、夫(未) 。

    天动万象,人劫方▇。▇▇▇▇......

    一切不言而喻,阎十一现在倒是明白了那掌柜为何要把那瓶毒药给他了。他轻蔑的讥笑,鄙夷的将书合上,面上虽是神态自若,但仍旧心有余悸,嘴里喃喃:

    “毒药混着中药确实看不出差异。”

    阎十一瞧时候不早了,便回去找皇甫火旺了。

    升起的篝火熬着沁人心脾的中药。

    皇甫火旺恢复了些体力,说起话来一如既往的又快又连续,像是开水壶上的蒸汽一样咕嘟咕嘟个不停。

    “啧啧,我就说村子里有督天的人,唉,雪萍姐还是下落不明,嗯。容我思索一番,我觉得你可以假扮狐仙庙那头的人,给我盖上白布后用推车把我推城里......嘿嘿,如何?”

    阎十一并未回答,只是出神的看着火光。耳畔皇甫火旺的喋喋不休消淡了,只有噼里啪啦的柴火灼烧声,让他不知不觉想起旧事。

    来日方长,阎十一的家人还在世的时候总是喜欢询问他对今后的憧憬。他们问他过许多问题,如“日后想成为个怎样的人?”,但却不给他回答的机会,因为耐心有限的他们都盼着阎十一成为名中医。

    只有时间让人知道到底想成为怎样的人。

    阎府的门只为达官显贵敞开。直到一日,一个疯婆娘抱着个病得奄奄一息的男孩跪在阎府门口哭嚎,她因一贫如洗被拒之门外。

    阎十一心生同情,但他回去请求父亲的帮助时,父亲又一次拒绝了他。等他再回来时,那个疯女人已经弃下孩子不知去向了。

    不过,那名叫皇甫火旺的男孩还是被阎府收下了,一切都归功阎十一的软磨硬泡。

    一开始,大伙都以为皇甫火旺是哑巴,因为他病好以来从未说过任何一句话,因为病留下了不小的后遗症,他做起事来手脚不利索,阎府只把他当下人使唤。

    他们总说,街边肮脏的乞丐、卖沟子的妓都是咎由自取的,因为那些下人没所作为。

    “▇,▇ ▇ ▇,▇!▇ ▇ ▇ ▇ ▇ ▇。”

    阎十一有些记不清了,总而言之,他跟皇甫火旺的关系不知不觉间好了起来。

    皇甫火旺难过于自己没有家人时,阎十一的随口一答“那我当你的家人喽。”让他高兴了好一阵。

    直到一切都埋葬在那场大火里。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药已经熬好了。

    阎十一平静地望着皇甫火旺喝下,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似的,但又不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似的。

    一会儿后。

    皇甫火旺白皙到毫无血色的脸上染上了一层不太正常的红晕,瞳孔不由扩大,昏昏沉沉的眼神渐渐失去了焦距,眼前的阎十一在眼中瞬间变得模糊不清。

    突然间,皇甫火旺一头栽倒,那熟睡就如用榔头击昏了似的,安静倚在树框上一动不动。额头布满细微的汗水,疲惫的紧闭着眼帘,深入无梦的安睡之中。

    阎十一的目光在皇甫火旺身上久久未移,心头每一次跳动都带来酥麻的震颤。

    “就像尸体一样......可惜了,我没用到那瓶毒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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