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恒基小说网 www.hengjishizheng.com,神相李布衣系列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!

门’,我们还不是好好的!”

    柳焚余听了生气,道:“就当我不曾救过你好了。”

    方轻霞嘟腮道:“谁要你救了!”

    柳焚余忽然发现自己仿似跟初恋小情人斗嘴一般,忘了女人在找碴的时候都是不可理喻,于是笑道:“这里是荒郊,既偏僻,又闹鬼,这么黑我可不认得路,明天我带你去找吧。”

    方轻霞想到漫长的黑夜要在这里度过,不禁声音都冷了:“我要回去!”

    柳焚余事不关己己不开心地道:“要回,你自己找路吧——路旁乱葬岗,死人在你耳旁吹气,你不要回身;鬼魂叫你名字,你不要答应,假使有白影子站在路中心,你闭上眼睛手里捏个龙头诀向前走便是了。”

    方轻霞一下仿佛柳焚余所说的三样事物都见着了,吓得尖叫一声:“死鬼——”

    柳焚余用两只手指放在唇边:“嘘”了一声:“晚上不要叫地府里的朋友做否则他们一个个、一只只、一群一群的排队来找你唷。”

    方轻霞脸都白了,想上前挨近柳焚余,但她极不愿意走过去。

    柳焚余看着心疼,也不愿吓她太利害,道:“我们站在这里等,也不是办法,不如到屋里去烘着,找点东西吃。”

    方轻霞忘了要装老江湖的样子,眨着眼睛问:“怎么?你有房子在这里?”

    柳焚余看她神情,心里爱极,哈哈一笑,道:“只要我喜欢,哪间屋子都是我的!”

    柳焚余选了一家比较干净的民房,一掌震开木门,里面一家四口同一个小童惊起,柳焚余已抽出袖中剑。

    方轻霞这才明白屋子为何都是他的,只来得及叫了声:“不要杀人。”

    柳焚余刺到一半,听见此声,剑锋倒转,以剑愕先后点倒了五个人,一脚把他们踢入农具棚里,向方轻霞笑道:“这房子现在是我们的了。”

    方轻霞从来不知道有武功的人可以做这样子的事,奇怪的是她知道是不对,但却不感觉到江湖上道义人物的那种疾恶如仇,深痛恶绝,反而还有一些隐隐的兴奋。

    屋子里地上铺着金黄的、厚厚的干草,看去很温暖。

    神位上还烧着香,香烟袅袅。

    神坛边的烛火沙沙地燃着。

    门外刮过一阵风。

    烛光向里倾斜。

    烛火照在草地上,黄绿相映,令人生起温暖的感觉。

    不知怎的,方轻霞脸上泛起一片红霞。

    红霞在烛光中美极。

    柳焚余极爱女子的活色生香,但跟方轻霞相处一室,那种爱慕的感觉似蚁细嚼心房,轻微痕痒,恨不得拥她在怀,轻怜爱抚,但不知怎地,他竟不能像寻别的女子一般轻狂。

    方轻霞的各种姿态,在他的眼中焚如星火。

    方轻霞一反她娇俏可爱,壮容道:“就睡这里啊?”她望着地上的干草。

    柳焚余双手放在袖内,歪首看着她。

    方轻霞咬着下唇,道:“我睡了。”

    柳焚余没有作声。

    方轻霞恨他听不憧,补了一句道:“我要睡了,你出去吧。”

    柳焚余道:“我不出去。”

    方轻霞敛容道:“你——!”

    柳焚余道:“我睡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方轻霞双手护胸,柳焚余仰天打了一个呵欠,道:“我跟你一起睡。”

    方轻霞自柳焚余把她双刀插在桌上又拔回,铮地交声出星火,叱道:“你休想碰我?”

    柳焚余和身睡下,斜着眼道:“我要睡觉,谁要碰你?”还咕噜着加了一句:“送我都不碰。”

    方轻霞听他最后一句话,真想一刀把他砍成两截,两刀四截。但回心一想,这小子装睡,准没安好心,我且佯作睡下,待他半夜乱来,一刀给他痛一辈子,当下主意既定,把双刀偷偷藏在茅草下,一面瞥着柳焚余有没有偷看她的一举一动,然后和衣躺下。

    屋里茅草极暖,可是地方很窄,方轻霞和身躺下去,发鬓有些触在柳焚余脸上,方轻霞却不知道,但她鼻际闻到一股强烈的男人气息,心头一阵怦怦乱跳,想她一个女儿家,虽说整天跟两个哥哥闹在一起,但几时同男人这般共眠过?想着两颊发着烧,像女子第一次梦见情人,醒来后怕父母知道她失贞似的忐忑。

    方轻霞屏息待了一阵,隐隐听到柳焚余传来的鼾声,心中竟有些轻微的失望,轻骂道:

    “见鬼了。”想到“鬼”字在这荒郊寒舍里不可乱说,登时伸了舌头,把手伸入茅草里,指尖触及刀锋才有些微安心。

    可是刀锋上传来的是一片冷。

    屋外的老树一阵沙沙响,是风刮过天井旁的桑树吧?

    柳焚余其实并没有睡,他在细听着一切,任何细微声息、都溜不过他杀手的双耳。

    他也在细细尝着那一股女性的微香。

    他用手臂枕着,听到方轻霞骂那一声:“见鬼!”忍住了笑,也听到方轻霞纤秀的手指弹动茅草下的刀锋那阵轻响,犹如在他心弦弹响了轻敲。

    然而外面雨真的下了,开始是沙沙的,以为松针因为风吹一下子都密落了下来,后来才知道是雨,因为那声音是绵密的、亘长的,从天下,始于一失足,然后孤零零地,而至密绵绵地、落到檐前来,有一些意外的,教一两阵寒风刮进来想她睡在朝外,一定给雨沾着了吧?会不会冷呢?

    柳焚余如此想着,像一切男子在想着他初恋的情人,这恋情的想像永远把最细微的事情放到了无尽大,把无尽大的感情放到最强烈和焦距上,对方一笑,为何而笑?对方今天感冒,怎么感冒起来了?对方今天多看了谁一眼,为什么她对我那句话的反应是这样?这些都可以使少男写成一首又一首的诗,诗里可以伤感到失恋,但绝对不否定自己为最懂得爱怜她的情人。

    可是柳焚余已不是少男了。

    少男对他而言,已是很古远的事情了。

    他一向只是知道用杀人的手去用力爱抚女人。

    但是如今他把一只手,放在鼻边。

    这只手,今天,曾搭在方轻霞的肩膊上。方轻霞——柳焚余想亲吻那教他可能毁掉一生的女子之双肩,但此刻他只有勇气吻搭过她肩膊的手指,仿佛余香还在。

    他听到她细细的呼息。

    秀发随一阵雨丝。拂过他脸上。

    他觉得脸上些微的痒。

    ——难道她真的睡了吗?

    雨声像一个人在耳边轻呵:沙沙,沙沙沙沙是什么意思?既然呼唤他也必定呼唤着她。

    柳焚余忽觉方轻霞的手,动了一动,似是握住了刀柄。

    ——难道她

    想起了明亮的刀锋,柳焚余心里残存的猎欲,一下子,被一声狼嗥似的召回了原始。他想:如果你要杀我,那就休怪我把你——

    蓦地,方轻霞跳了起来,叫道:“我肚子饿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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